第1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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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往城鎮的山路並不太好走。
南曦還惦記著，鐵匠的兒子的腿是如何摔斷的。
離開村外要翻過兩座山，早上出發，腳程慢還要在山裏過夜。不過因為常年有人進出，被踩出來的山間小道很明顯，倒不用擔心會迷路。
半路上還有一座木屋，是為了方面進出村裏的人過夜用的，屋裏有張床，有吊鍋，煤油燈。
南曦第一次一個人上路，有些怕，晚上在木屋裏歇息的時候，腦袋裏一直轉著林中木屋這樣的恐怖片，生怕黑暗裏突然出現鬼怪，把自己縮在床上團成一團，許久才睡著。
天一亮，她就喝著涼水啃著幹糧急急忙忙上路了。
這一走，走到了日頭微斜，她終於看到了開闊平坦的田地和不算寬闊的大馬路。
沿著馬路又走了一個多時辰，路上漸漸熱鬧了起來。
巒城是靠近山脈最大的城鎮之一，附近十裏八鄉的村民，經常會趕到這裏來賣些山貨，或者買些家用。
許是靠了山，巒城的城門非常的高大寬闊，守城的兩個人穿著一身藏青色，腰間別著刀，很是威風凜凜。
南曦跟在人群後面，手裏緊張地攥著路引。身邊不時有人駕著馬車推著板車路過。
就在她緊張的時候，身後突然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問道。
“你也是第一次入城麽？”
南曦一回頭，看到一個一臉明艷的少女，大約十八九歲的樣子，明眸皓齒很是可愛。
“是，你也是麽？”
“對，沒想到巒城這麽遠，走得我累死了。”
說話間，隊伍就排到了兩人，南曦忙將路引往前一遞，那守城的只是看了一眼就一昂頭讓她過去了。
身後的少女也很快跟了上來。
“你一個人？我也是一個人，我老哥比我早入城好久，都不等我，我們一起走吧。我叫木柔。”木柔很自來熟地道。
南曦朝她笑了笑：“我叫南曦。你還有哥哥？”
“對啊，他可壞了，自己跟朋友先走了。我翻山走得腳都要斷了，這山路只能走過來，真不合理，我還從來沒走過這麽多路。”似乎有些嬌氣，木柔嘟嘟囔囔地抱怨著，但是語氣卻一點都不惹人厭。
南曦不由得笑了笑：“是挺累的，現在還這麽熱，差點被曬化了。”
“對啊，還好不會曬黑，就是有點熱，水都喝光了，體力差點耗盡。”木柔道。
側頭看了看對方的皮膚，很白，竟然是曬不黑體質，南曦有點羨慕了。
巒城的格局很大氣，大約因為是山城，城中的建築包括城墻都是用石頭建造的，道路寬廣，南北通達。
每家店面門前都飄著代表不同店鋪的幌子。居住區跟商鋪似乎是分開的，兩人入城的這一側城門，進來就是一溜的商鋪。
遠遠地南曦就看到了要找的裁縫鋪子。
但木柔似乎跟她的目的相同。
“我要去裁縫鋪，你也去麽？”
南曦被問的有點楞，她怎麽知道自己要去裁縫鋪，不過也可能是想問一下是否目的相同，沒有多想便點了點頭。
“對。”
兩人邊說邊走，很快到了裁縫鋪門口，南曦腳步剛踏進鋪子裏，跟在她身後的木柔就頓住了腳步朝她喊。
“啊，家裏突然喊我有事，我得離開一會。我加了你，等我回來給你飛鴿傳書，我們一起玩。”
等南曦回頭的時候，外面已經不見了人。
她撓了撓頭，飛鴿傳書？她知道自己住哪麽，怎麽傳。她沒註意那句我加了你，就算聽到了也沒往別處去想。
她只是有點可惜，剛認識個能聊得來的人就這麽走了，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機會見到。
沒再多感慨，她轉頭進了裁縫鋪。
裁縫鋪的老板娘乍一看跟阿香嫂有些相似，柳眉杏眼桃花唇，眼角眉梢都是風情。
見南曦拿了衣服來，她在手裏細致地摸了會，才收起衣服道：“阿香的手藝果然精巧。那小貨郎到日子一直沒來，我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呢，原來是換了人來送貨。”
“貨郎確實是出了點事，以後大概都是我來送了，還有別的衣服要做麽？”
“暫時沒了，這件衣服啊，是定做的樣衣，先看看賣的怎麽樣再說。”
老板娘說著，拿出一顆指甲大小的銀子遞到她手裏。“這是尾款。”
“謝謝。”南曦接過銀子貼身放了，她懷裏還帶著阿香嫂發給她的工錢，多給了她一個月，有四百文。但是前些日子修葺房屋，花了不少，如今懷裏只有兩百文了。
見她放好銀子，那老板娘看著門外走進來的客人道：“鋪子裏走不開，你能不能幫我到鐵匠鋪拿一下剪刀，前些日子定做的新剪刀，可急著用呢。”
“好。”
南曦應了聲就往鐵匠鋪走。
城裏畢竟是城裏，人來人往好不熱鬧，路邊擺了許多小攤子，賣餛飩湯圓的，賣糖葫蘆小風車的。
她不時地駐足看上兩眼，摸了摸肚子，幹糧中午已經吃光了，這會看到餛飩攤，確實有些餓了。
但是看眼餛飩攤的價格，又瞬間有些心疼起來。
一碗餛飩竟然要五文錢，而她全身上下也才兩百文錢。
揉了揉肚子，她掏出水又喝了口，果斷地無視餛飩攤走了過去。
鐵匠鋪離得不算遠，老遠就聽到裏面叮叮當當的聲音。
南曦剛一走進去，就被撲面而來的火光驚了一下，一個光著手臂光著頭，肌肉發達的大漢正埋頭打鐵。
聽見有人進來大漢也沒有擡頭地道：“想買什麽隨便看看，本店接受定做。”
“裁縫鋪老板娘委托我來拿她定做的剪刀。”
“哦，裁縫鋪的剪刀還沒做好，要再等一個時辰。”鐵匠道。
南曦於是站在了門邊等待。
鐵匠擡頭看了她一眼，暫時停了手裏的動作。他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汗，摸起桌上的酒葫蘆仰頭灌下去，但是只喝到了一口就沒了。
他呸了一聲，使勁晃了晃葫蘆，確定裏面再沒有一滴酒倒出來。
“竟然沒了，肯定是那臭小子又偷酒喝了。姑娘，幫我去酒館打點酒吧，有酒我半個時辰就能給你打好。”
大漢粗著嗓門道，把酒葫蘆遞到她面前，又從懷裏摸出半吊錢。
“多餘的錢就放在酒館那，老板知道的。要燒酒，別打錯了。”
“好。”聽著又響起的叮當聲，南曦無奈地拎著葫蘆又往酒館跑去。
這些人，都這麽喜歡使喚人跑腿的麽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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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曦還惦記著，鐵匠的兒子的腿是如何摔斷的。
離開村外要翻過兩座山，早上出發，腳程慢還要在山裏過夜。不過因為常年有人進出，被踩出來的山間小道很明顯，倒不用擔心會迷路。
半路上還有一座木屋，是為了方面進出村裏的人過夜用的，屋裏有張床，有吊鍋，煤油燈。
南曦第一次一個人上路，有些怕，晚上在木屋裏歇息的時候，腦袋裏一直轉著林中木屋這樣的恐怖片，生怕黑暗裏突然出現鬼怪，把自己縮在床上團成一團，許久才睡著。
天一亮，她就喝著涼水啃著幹糧急急忙忙上路了。
這一走，走到了日頭微斜，她終於看到了開闊平坦的田地和不算寬闊的大馬路。
沿著馬路又走了一個多時辰，路上漸漸熱鬧了起來。
巒城是靠近山脈最大的城鎮之一，附近十裏八鄉的村民，經常會趕到這裏來賣些山貨，或者買些家用。
許是靠了山，巒城的城門非常的高大寬闊，守城的兩個人穿著一身藏青色，腰間別著刀，很是威風凜凜。
南曦跟在人群後面，手裏緊張地攥著路引。身邊不時有人駕著馬車推著板車路過。
就在她緊張的時候，身後突然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問道。
“你也是第一次入城麽？”
南曦一回頭，看到一個一臉明艷的少女，大約十八九歲的樣子，明眸皓齒很是可愛。
“是，你也是麽？”
“對，沒想到巒城這麽遠，走得我累死了。”
說話間，隊伍就排到了兩人，南曦忙將路引往前一遞，那守城的只是看了一眼就一昂頭讓她過去了。
身後的少女也很快跟了上來。
“你一個人？我也是一個人，我老哥比我早入城好久，都不等我，我們一起走吧。我叫木柔。”木柔很自來熟地道。
南曦朝她笑了笑：“我叫南曦。你還有哥哥？”
“對啊，他可壞了，自己跟朋友先走了。我翻山走得腳都要斷了，這山路只能走過來，真不合理，我還從來沒走過這麽多路。”似乎有些嬌氣，木柔嘟嘟囔囔地抱怨著，但是語氣卻一點都不惹人厭。
南曦不由得笑了笑：“是挺累的，現在還這麽熱，差點被曬化了。”
“對啊，還好不會曬黑，就是有點熱，水都喝光了，體力差點耗盡。”木柔道。
側頭看了看對方的皮膚，很白，竟然是曬不黑體質，南曦有點羨慕了。
巒城的格局很大氣，大約因為是山城，城中的建築包括城墻都是用石頭建造的，道路寬廣，南北通達。
每家店面門前都飄著代表不同店鋪的幌子。居住區跟商鋪似乎是分開的，兩人入城的這一側城門，進來就是一溜的商鋪。
遠遠地南曦就看到了要找的裁縫鋪子。
但木柔似乎跟她的目的相同。
“我要去裁縫鋪，你也去麽？”
南曦被問的有點楞，她怎麽知道自己要去裁縫鋪，不過也可能是想問一下是否目的相同，沒有多想便點了點頭。
“對。”
兩人邊說邊走，很快到了裁縫鋪門口，南曦腳步剛踏進鋪子裏，跟在她身後的木柔就頓住了腳步朝她喊。
“啊，家裏突然喊我有事，我得離開一會。我加了你，等我回來給你飛鴿傳書，我們一起玩。”
等南曦回頭的時候，外面已經不見了人。
她撓了撓頭，飛鴿傳書？她知道自己住哪麽，怎麽傳。她沒註意那句我加了你，就算聽到了也沒往別處去想。
她只是有點可惜，剛認識個能聊得來的人就這麽走了，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機會見到。
沒再多感慨，她轉頭進了裁縫鋪。
裁縫鋪的老板娘乍一看跟阿香嫂有些相似，柳眉杏眼桃花唇，眼角眉梢都是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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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貨郎確實是出了點事，以後大概都是我來送了，還有別的衣服要做麽？”
“暫時沒了，這件衣服啊，是定做的樣衣，先看看賣的怎麽樣再說。”
老板娘說著，拿出一顆指甲大小的銀子遞到她手裏。“這是尾款。”
“謝謝。”南曦接過銀子貼身放了，她懷裏還帶著阿香嫂發給她的工錢，多給了她一個月，有四百文。但是前些日子修葺房屋，花了不少，如今懷裏只有兩百文了。
見她放好銀子，那老板娘看著門外走進來的客人道：“鋪子裏走不開，你能不能幫我到鐵匠鋪拿一下剪刀，前些日子定做的新剪刀，可急著用呢。”
“好。”
南曦應了聲就往鐵匠鋪走。
城裏畢竟是城裏，人來人往好不熱鬧，路邊擺了許多小攤子，賣餛飩湯圓的，賣糖葫蘆小風車的。
她不時地駐足看上兩眼，摸了摸肚子，幹糧中午已經吃光了，這會看到餛飩攤，確實有些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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揉了揉肚子，她掏出水又喝了口，果斷地無視餛飩攤走了過去。
鐵匠鋪離得不算遠，老遠就聽到裏面叮叮當當的聲音。
南曦剛一走進去，就被撲面而來的火光驚了一下，一個光著手臂光著頭，肌肉發達的大漢正埋頭打鐵。
聽見有人進來大漢也沒有擡頭地道：“想買什麽隨便看看，本店接受定做。”
“裁縫鋪老板娘委托我來拿她定做的剪刀。”
“哦，裁縫鋪的剪刀還沒做好，要再等一個時辰。”鐵匠道。
南曦於是站在了門邊等待。
鐵匠擡頭看了她一眼，暫時停了手裏的動作。他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汗，摸起桌上的酒葫蘆仰頭灌下去，但是只喝到了一口就沒了。
他呸了一聲，使勁晃了晃葫蘆，確定裏面再沒有一滴酒倒出來。
“竟然沒了，肯定是那臭小子又偷酒喝了。姑娘，幫我去酒館打點酒吧，有酒我半個時辰就能給你打好。”
大漢粗著嗓門道，把酒葫蘆遞到她面前，又從懷裏摸出半吊錢。
“多餘的錢就放在酒館那，老板知道的。要燒酒，別打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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